第074章 重回上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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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4章 重回上京
兩日後啟程北上, 日夜兼程馬不停蹄，終是在六月前抵達上京。
雲朝沒想到自己會再次回到這裏，按照原計劃, 這個時候她應該是要回西炎的。
馬車穿過熱鬧的街市, 離王府越來越近，雲朝挑起車簾, 望見幾個熟悉的身影。只見王府大門外, 管家領著一眾仆婢在外迎接，顧伊人和吳嬤嬤站在最前面。
當初雲朝刺殺蕭起庭後逃跑，眾人無不驚愕，特別是吳嬤嬤, 在雲朝身邊伺候這麽久，連一點端倪都沒看出來, 若不是出了這事，還真以為夫妻二人感情很好。
那晚, 沁芳軒所有人都被迷暈了，醒來時王府裏已亂作一團, 還未反應過來, 院裏眾人就被帶到了京兆府，後來才知王爺被刺王妃失蹤。
出了這麽大的事, 大家都以為活不成了，誰知在牢裏關了半個月就被放了出來，仍舊回沁芳軒當差。
想起三年前的這些事，吳嬤嬤至今心有餘悸, 沈沈舒口氣, 擡眼便看見王府的馬車從長街的盡頭駛來。
顧伊人也看見了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往前走了幾步。
過了片刻, 車駕穩穩當當停下，宋七跳下馬車擺好車凳，蕭起庭率先走出，隨後回身去攙扶雲朝。
見到車上下來的人，吳嬤嬤第一個落下淚來，顧伊人也有些鼻頭發酸，調整好情緒，兩人忙上前行禮。
雲朝將兩人扶起，哽咽著說不出話。
一別三年，吳嬤嬤鬢邊又添了幾縷白發，顧伊人倒是沒什麽變化，只是瞧著越發沈穩了，此刻正紅著眼眶，握著雲朝的手喊了一聲“表嫂”。
在這之前雲朝還擔心兩人會因三年前的事心懷不滿，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。
寒暄了幾句，蕭起庭拉起雲朝的手一同走進府門，也算是給在場所有人表明了態度，不管三年前還是三年後，雲朝都是煜王府的主母。
進了府，直往沁芳軒去，雖然離開了三年，在踏進院門那一刻仍舊感覺無比的熟悉。
這院子被打理得很好，涼亭四周換了新的竹簾，院墻邊多了幾株薔薇，淡粉的花朵開得嬌艷奪目。
微風輕拂而來，帶著淡淡的花香。
蕭起庭望著她的側顏，感慨萬分，三年前在這裏，眼睜睜瞧她丟了鳳冠奪門而去，閉上雙眼那一刻他曾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。
所幸，終是把她找了回來。這一次，無論如何不會再讓她離開他身邊。
“你好好休息，本王先回去處理點事情，晚點再過來。”
“好。”雲朝點點頭，目送他離去，他這段時間不在，府中諸事待理，想必要忙上幾天。
“老奴已命人備好熱水，王妃先沐浴更衣吧。”吳嬤嬤在一旁道。
“有勞嬤嬤。”雲朝笑著道謝，又轉身對彌月道，“先清點一下行裝，把東西都歸置好。”
“是。”彌月領命而去，顧伊人也前去幫忙。
穿過內院走進寢房，一切還是三年前的模樣，只有床榻上的被褥換成了鴛鴦繡面，衾帳也換成了淡淡的鵝黃色，整個屋子多了幾分溫柔與寧靜。
雲朝走到妝鏡前，隨手打開一個妝盒，裏面竟然擺滿了珠釵，連胭脂水粉也備好了。
吳嬤嬤見她疑惑，解釋道：“前幾日收到王爺來信，特意讓老奴準備了這些，不知王妃可喜歡？”
雲朝拿起一盒胭脂聞了聞，是她以前常用的。突然想起他曾問過她用的是什麽胭脂，她隨口說了，沒想到他都記得。
“王妃先沐浴吧。”
“好。”雲朝放下胭脂走進了裏間。
沐浴出來，換一身水粉色繡梅花的對襟襦裙，挽一個蓬松的發髻，簪上梅花玉簪，便是粉面桃腮，濃淡相宜。
吳嬤嬤將手裏的香茶遞過去，臉上還隱隱有淚痕，雲朝接過茶盞，緩聲道：“嬤嬤這些年，過得可好？”
“好。”吳嬤嬤擡手擦了擦淚，“就是天天念著王妃回來，今日總算是把王妃盼回來了。”
“王爺的事，嬤嬤當真不怪我？”
“老奴在王妃身邊這麽久，王妃是什麽樣的為人老奴最清楚，這次也是受了奸人蒙蔽才……”
吳嬤嬤停頓片刻，繼續道：“況且老奴知道，那晚，王妃將我們都迷暈，是不想院裏的人因此事受到牽連。”
雲朝聽罷會心一笑，垂首喝了一口茶。
吳嬤嬤看了看她，神情欲言又止，雲朝放下茶盞，擡眼：“嬤嬤有什麽話盡管說，我聽著。”
吳嬤嬤屈膝行了個禮：“王爺與王妃之事，本輪不到我這個老婆子來插嘴，只是，自從王妃走後，王爺日夜掛念，不知派了多少人出去尋，平日裏只要得了空就來沁芳軒，一待就是一整天，還吩咐奴婢們不許碰屋裏的任何東西。”
“以前的事老奴或許不知，但這三年裏，王爺對王妃的心意老奴看得真真兒的。”吳嬤嬤輕輕一嘆，“俗話說‘百年修得同船渡，千年修得共枕眠’，夫妻間的緣分是世間最難得的……”
“嬤嬤。”雲朝起身，拉住吳嬤嬤的手，“嬤嬤想說什麽，我都知道，我既選擇了回來，必是要跟他過完下半輩子的。”
吳嬤嬤點點頭，胸中長舒一口氣，聽她如此說，她就放心了。
“王妃晚膳想吃什麽？老奴給您做。”
雲朝想了想，開心道：“想吃嬤嬤做的燴魚片、如意卷、t酒釀鴨，還有鮮筍湯、香藕桂花糕。”
“好好，老奴這就去準備。”吳嬤嬤答應著，歡歡喜喜地出去了。
雲朝笑了笑，轉身坐去妝鏡前，剛拿起一盒水粉來打開，聽到門外傳來一聲“表嫂”，顧伊人來了。
聽蕭起庭說，顧伊人的繡坊在上京城裏頗有名氣，短短三年時間已開了一間分號，如今正籌備著去城南開第二間分號。
思忖著，人已走到近前，顧伊人仍有些激動，將雲朝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，才道：“聽說表嫂要回來，我幾天都沒睡著覺，現在還感覺做夢一般。”
雲朝將她拉到桌案旁坐下，擡手到了一杯茶：“三年前我不辭而別，先給你賠個不是。”
顧伊人接過茶盞：“我知道表嫂是有苦衷的，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，以後的日子還長著，咱們要向前看，這是表嫂教我的。”
雲朝展顏一笑：“對了，阿奴怎麽沒來？”
“繡坊太忙，他走不開，表嫂不知道，這三年多虧有阿奴幫我，否則光靠我一個人是不行的。”
這小子，如今也能獨當一面了，雲朝很欣慰：“你跟他說，我過兩日去看他。”
“好。”
三年未見，兩人似有說不完的話，直到斜陽西照，顧伊人才告辭離去。
暮色落下來時，蕭起庭來了沁芳軒，吃了晚飯兩人坐在院中賞月。初夏的夜空靜謐而深邃，當中嵌著一條璀璨的星河。
吳嬤嬤準備了許多茶果，還做了冰水荔枝膏，一碗下肚，渾身都開始冒涼氣兒。
雲朝放下瓷勺，滿足地喟嘆一聲，蕭起庭揚起唇角，遞給她一塊方巾。
雲朝接過來擦凈嘴，又摸了摸肚子，道：“吳嬤嬤的廚藝還是這麽好，我今晚會不會吃得太多了？”
蕭起庭看了看她面前的空碗，點頭：“是有些多。”
“那，王爺陪我出去走走？”說著撐著肚子站起身，“後園的荷花都開了吧？咱們去瞧瞧。”
“好。”
夏夜的風不再涼爽，撫在身上帶著些潮熱，越靠近池塘，風中夾雜的荷香越濃。
只見深藍色夜幕下，失了顏色的花葉重重疊疊，那影子或深或淺或濃或淡，似一幅妙筆丹青。
上一次瞧見這片盎然的生機還是三年前，雲朝摘了片荷葉，拿在手裏把玩。
蕭起庭牽起她的手，沿著池邊緩行。
“你消失三年，突然隨我回了上京，想必南渝那邊很快就能收到消息。”
“他們下了這麽大盤棋卻沒走到最後一步，南渝皇帝定不會善罷甘休。”
蕭起庭笑道：“那也要尋到合適的時機才行，一旦失了機會，想要起事就沒那麽容易了。”
“王爺不是說要替我報仇嗎？赫倫那邊，何時動手？”
“九叔一直在西炎，只要你一句話，隨時都可以。”
雲朝緩緩轉動著手裏的荷葉，想了想，擡起頭來：“咱們手中既有一招致勝的法寶，自然要好好利用，或許，還能再等等。”
蕭起庭眉峰一挑：“你是想……”
雲朝點點頭：“所謂‘一飯之德必償，睚眥之怨必報’【1】，更何況殺父之仇？他們這般相待豈能輕饒了去？南渝皇帝老奸巨猾，一計不成定要再生一計，屆時來個一網打盡，讓他徹底翻不了身。”
“好，都依你。”他的王妃，果然不好惹。
蕭起庭伸手摟住她纖腰，下一瞬卻見她眉頭皺了起來。
“怎麽了？哪裏不舒服？”
雲朝哭喪著臉：“我肚子疼。”說著嘴裏“嘶”一聲，彎下腰去。
蕭起庭忙將她扶住：“可是方才吃了冰水荔枝膏，壞了肚子？來人，去請禦醫。”
“等等。”雲朝拉住他，突覺下身有暖流湧出，扯出一個笑容，“無妨，是月信來了。”
蕭起庭楞了楞，將她打橫抱起，加快腳步往回走。
“打今兒起，不準再吃冰涼的東西，一會讓沈禦醫看看，開副藥方調理調理。”
雲朝聽罷突然“咯咯”笑起來。
“你笑什麽？”
“王爺可還記得我剛進王府時，在王爺的授意下，沈禦醫已經給我看過一次了。”
“是有這麽回事。”蕭起庭也笑起來，當真是此一時彼一時，兩人的緣分從一開始便註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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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朝沒想到自己會再次回到這裏，按照原計劃, 這個時候她應該是要回西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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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初雲朝刺殺蕭起庭後逃跑，眾人無不驚愕，特別是吳嬤嬤, 在雲朝身邊伺候這麽久，連一點端倪都沒看出來, 若不是出了這事，還真以為夫妻二人感情很好。
那晚, 沁芳軒所有人都被迷暈了，醒來時王府裏已亂作一團, 還未反應過來, 院裏眾人就被帶到了京兆府，後來才知王爺被刺王妃失蹤。
出了這麽大的事, 大家都以為活不成了，誰知在牢裏關了半個月就被放了出來，仍舊回沁芳軒當差。
想起三年前的這些事，吳嬤嬤至今心有餘悸, 沈沈舒口氣, 擡眼便看見王府的馬車從長街的盡頭駛來。
顧伊人也看見了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往前走了幾步。
過了片刻, 車駕穩穩當當停下，宋七跳下馬車擺好車凳，蕭起庭率先走出，隨後回身去攙扶雲朝。
見到車上下來的人，吳嬤嬤第一個落下淚來，顧伊人也有些鼻頭發酸，調整好情緒，兩人忙上前行禮。
雲朝將兩人扶起，哽咽著說不出話。
一別三年，吳嬤嬤鬢邊又添了幾縷白發，顧伊人倒是沒什麽變化，只是瞧著越發沈穩了，此刻正紅著眼眶，握著雲朝的手喊了一聲“表嫂”。
在這之前雲朝還擔心兩人會因三年前的事心懷不滿，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。
寒暄了幾句，蕭起庭拉起雲朝的手一同走進府門，也算是給在場所有人表明了態度，不管三年前還是三年後，雲朝都是煜王府的主母。
進了府，直往沁芳軒去，雖然離開了三年，在踏進院門那一刻仍舊感覺無比的熟悉。
這院子被打理得很好，涼亭四周換了新的竹簾，院墻邊多了幾株薔薇，淡粉的花朵開得嬌艷奪目。
微風輕拂而來，帶著淡淡的花香。
蕭起庭望著她的側顏，感慨萬分，三年前在這裏，眼睜睜瞧她丟了鳳冠奪門而去，閉上雙眼那一刻他曾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。
所幸，終是把她找了回來。這一次，無論如何不會再讓她離開他身邊。
“你好好休息，本王先回去處理點事情，晚點再過來。”
“好。”雲朝點點頭，目送他離去，他這段時間不在，府中諸事待理，想必要忙上幾天。
“老奴已命人備好熱水，王妃先沐浴更衣吧。”吳嬤嬤在一旁道。
“有勞嬤嬤。”雲朝笑著道謝，又轉身對彌月道，“先清點一下行裝，把東西都歸置好。”
“是。”彌月領命而去，顧伊人也前去幫忙。
穿過內院走進寢房，一切還是三年前的模樣，只有床榻上的被褥換成了鴛鴦繡面，衾帳也換成了淡淡的鵝黃色，整個屋子多了幾分溫柔與寧靜。
雲朝走到妝鏡前，隨手打開一個妝盒，裏面竟然擺滿了珠釵，連胭脂水粉也備好了。
吳嬤嬤見她疑惑，解釋道：“前幾日收到王爺來信，特意讓老奴準備了這些，不知王妃可喜歡？”
雲朝拿起一盒胭脂聞了聞，是她以前常用的。突然想起他曾問過她用的是什麽胭脂，她隨口說了，沒想到他都記得。
“王妃先沐浴吧。”
“好。”雲朝放下胭脂走進了裏間。
沐浴出來，換一身水粉色繡梅花的對襟襦裙，挽一個蓬松的發髻，簪上梅花玉簪，便是粉面桃腮，濃淡相宜。
吳嬤嬤將手裏的香茶遞過去，臉上還隱隱有淚痕，雲朝接過茶盞，緩聲道：“嬤嬤這些年，過得可好？”
“好。”吳嬤嬤擡手擦了擦淚，“就是天天念著王妃回來，今日總算是把王妃盼回來了。”
“王爺的事，嬤嬤當真不怪我？”
“老奴在王妃身邊這麽久，王妃是什麽樣的為人老奴最清楚，這次也是受了奸人蒙蔽才……”
吳嬤嬤停頓片刻，繼續道：“況且老奴知道，那晚，王妃將我們都迷暈，是不想院裏的人因此事受到牽連。”
雲朝聽罷會心一笑，垂首喝了一口茶。
吳嬤嬤看了看她，神情欲言又止，雲朝放下茶盞，擡眼：“嬤嬤有什麽話盡管說，我聽著。”
吳嬤嬤屈膝行了個禮：“王爺與王妃之事，本輪不到我這個老婆子來插嘴，只是，自從王妃走後，王爺日夜掛念，不知派了多少人出去尋，平日裏只要得了空就來沁芳軒，一待就是一整天，還吩咐奴婢們不許碰屋裏的任何東西。”
“以前的事老奴或許不知，但這三年裏，王爺對王妃的心意老奴看得真真兒的。”吳嬤嬤輕輕一嘆，“俗話說‘百年修得同船渡，千年修得共枕眠’，夫妻間的緣分是世間最難得的……”
“嬤嬤。”雲朝起身，拉住吳嬤嬤的手，“嬤嬤想說什麽，我都知道，我既選擇了回來，必是要跟他過完下半輩子的。”
吳嬤嬤點點頭，胸中長舒一口氣，聽她如此說，她就放心了。
“王妃晚膳想吃什麽？老奴給您做。”
雲朝想了想，開心道：“想吃嬤嬤做的燴魚片、如意卷、t酒釀鴨，還有鮮筍湯、香藕桂花糕。”
“好好，老奴這就去準備。”吳嬤嬤答應著，歡歡喜喜地出去了。
雲朝笑了笑，轉身坐去妝鏡前，剛拿起一盒水粉來打開，聽到門外傳來一聲“表嫂”，顧伊人來了。
聽蕭起庭說，顧伊人的繡坊在上京城裏頗有名氣，短短三年時間已開了一間分號，如今正籌備著去城南開第二間分號。
思忖著，人已走到近前，顧伊人仍有些激動，將雲朝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，才道：“聽說表嫂要回來，我幾天都沒睡著覺，現在還感覺做夢一般。”
雲朝將她拉到桌案旁坐下，擡手到了一杯茶：“三年前我不辭而別，先給你賠個不是。”
顧伊人接過茶盞：“我知道表嫂是有苦衷的，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，以後的日子還長著，咱們要向前看，這是表嫂教我的。”
雲朝展顏一笑：“對了，阿奴怎麽沒來？”
“繡坊太忙，他走不開，表嫂不知道，這三年多虧有阿奴幫我，否則光靠我一個人是不行的。”
這小子，如今也能獨當一面了，雲朝很欣慰：“你跟他說，我過兩日去看他。”
“好。”
三年未見，兩人似有說不完的話，直到斜陽西照，顧伊人才告辭離去。
暮色落下來時，蕭起庭來了沁芳軒，吃了晚飯兩人坐在院中賞月。初夏的夜空靜謐而深邃，當中嵌著一條璀璨的星河。
吳嬤嬤準備了許多茶果，還做了冰水荔枝膏，一碗下肚，渾身都開始冒涼氣兒。
雲朝放下瓷勺，滿足地喟嘆一聲，蕭起庭揚起唇角，遞給她一塊方巾。
雲朝接過來擦凈嘴，又摸了摸肚子，道：“吳嬤嬤的廚藝還是這麽好，我今晚會不會吃得太多了？”
蕭起庭看了看她面前的空碗，點頭：“是有些多。”
“那，王爺陪我出去走走？”說著撐著肚子站起身，“後園的荷花都開了吧？咱們去瞧瞧。”
“好。”
夏夜的風不再涼爽，撫在身上帶著些潮熱，越靠近池塘，風中夾雜的荷香越濃。
只見深藍色夜幕下，失了顏色的花葉重重疊疊，那影子或深或淺或濃或淡，似一幅妙筆丹青。
上一次瞧見這片盎然的生機還是三年前，雲朝摘了片荷葉，拿在手裏把玩。
蕭起庭牽起她的手，沿著池邊緩行。
“你消失三年，突然隨我回了上京，想必南渝那邊很快就能收到消息。”
“他們下了這麽大盤棋卻沒走到最後一步，南渝皇帝定不會善罷甘休。”
蕭起庭笑道：“那也要尋到合適的時機才行，一旦失了機會，想要起事就沒那麽容易了。”
“王爺不是說要替我報仇嗎？赫倫那邊，何時動手？”
“九叔一直在西炎，只要你一句話，隨時都可以。”
雲朝緩緩轉動著手裏的荷葉，想了想，擡起頭來：“咱們手中既有一招致勝的法寶，自然要好好利用，或許，還能再等等。”
蕭起庭眉峰一挑：“你是想……”
雲朝點點頭：“所謂‘一飯之德必償，睚眥之怨必報’【1】，更何況殺父之仇？他們這般相待豈能輕饒了去？南渝皇帝老奸巨猾，一計不成定要再生一計，屆時來個一網打盡，讓他徹底翻不了身。”
“好，都依你。”他的王妃，果然不好惹。
蕭起庭伸手摟住她纖腰，下一瞬卻見她眉頭皺了起來。
“怎麽了？哪裏不舒服？”
雲朝哭喪著臉：“我肚子疼。”說著嘴裏“嘶”一聲，彎下腰去。
蕭起庭忙將她扶住：“可是方才吃了冰水荔枝膏，壞了肚子？來人，去請禦醫。”
“等等。”雲朝拉住他，突覺下身有暖流湧出，扯出一個笑容，“無妨，是月信來了。”
蕭起庭楞了楞，將她打橫抱起，加快腳步往回走。
“打今兒起，不準再吃冰涼的東西，一會讓沈禦醫看看，開副藥方調理調理。”
雲朝聽罷突然“咯咯”笑起來。
“你笑什麽？”
“王爺可還記得我剛進王府時，在王爺的授意下，沈禦醫已經給我看過一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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